(左纤枝)
1 雨水从天空狂洒下来,打得掉落在地面上的枯叶润湿透亮,回光返照一般。
等了几分钟,觉得雨一时间不会停,我咬咬牙冲进了呈灰色的昏暗雨幕中。
学校离家很近,用跑只需几分钟。但不久前也差不多是几分钟的片段却不知在脑海里反复地放了几遍。
在课堂上被叫起来回答问题,由于在开小差所以我确定回答不出来,干脆地说了“我不会”,结果被当堂训了一顿。
这倒还好,因为我并不热衷于学习,对待学业马马虎虎,成绩勉强中下,所以被老师训也是常事。
但班主任最后说的那句话,我怎么都没办法把它从脑海里驱逐出去。
“知道吗,你这类学生有另一种称呼,叫做不良。不良不仅放纵自己胡作非为,还毫无自觉地影响周围的人,带坏班级的风气。不良这个词,跟稻田里的害虫是一个意思。”
我一直认为自己只不过对规则一类的东西相较于其他同学不那么敏感罢了,只不过没有太把学习放在心上罢了,只不过是个不那么乖的孩子罢了。
却不知道老师竟是这么想我的,我对她来说,是班级的害虫。
这种在人身上贴标签从而将其与周围割裂开来的做法,令我感到既无比厌恶,又十分地害怕。
所以我像是运动会参加百米赛跑一般在街上飞奔,仿佛这么做能够把一切烦恼都远远落下一样。耳边是密集的雨声,运动鞋重重踏进水坑时溅起大片的水花,视野中只剩下笼罩着一层水雾的前方模糊不清地描绘着抽象的街道模样。
说起来运动会百米赛跑我拿到第一的时候,老师看我的眼睛里透着真切的肯定,那时她对我还挺满意的吧,应该。
所以现在的我让她失望了吗?
也许吧,我也不确定,毕竟我能确定的只有我自己的思想,我能确定的只有我对她感到失望。
穿过前方最后一个路口就到家了,虽然不情愿,但信号灯亮着红灯,我只好停下脚步等候。
视野随着安静下来的身体变得开阔,余光扫到一个白色的身影,因为很亮眼,所以转过头去看了。
一个撑着与昏暗天空同色雨伞的,像是在白色染缸里浸泡过的,圣洁得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孩子。
但那被因风而斜飞的雨点稍稍打湿的裤脚、遭到疲惫侵袭而微微耷拉的肩膀、看得出之前很整齐然而现在略显凌乱的长发以及发呆到失去焦点的双眼,无一不诉说着她只是个普通的女孩。
她甚至没注意到就在旁边悲惨地淋着雨的我,都不对我施以援手,放任粗暴的雨点在我身上作恶。
要是她让我一起撑伞,对我说“一起吧”,最好再笑一笑,没准我就厚脸皮地向她要联系方式了,然后我们就会成为朋友......但这不可能的。
我们不是一类人。
她是庄稼,我是害虫。
把负面情绪化为力量,在绿灯亮起的那一刻灌注进双腿,我猛地向前冲,结果没注意到水坑,一脚踩了进去。
巨大的水花溅起,波及到周围数米的范围。
不好,溅到她了。
但是我并不能为她做什么,顶多道个歉而已。
这么想着的我忍着内疚打算继续向前,然而脚却因为一瞬间的迟疑仍停留在原地。
就这样,最糟糕的结果诞生了。
我狼狈地扑倒在地,直接与地面接触的手掌疼得厉害,小臂与手肘擦过地面,产生火烧一般的感觉,贴着地面的身体感受到粗糙与冰凉。
衣服好像湿透了,布料湿哒哒地紧贴着皮肤,像是挥之不去的屈辱感。
这时眼角晃进一个白色的身影,好像是朝我过来的。
屈辱感更强烈了。
尽管身体如同散架一般疼痛,我仍旧挣扎着爬起来,不顾一切地逃一般跑走了。
2 很快就到家,但正因为如此身上的脏污也来不及靠雨水冲掉。
知道自己的样子邋遢得一塌糊涂,所以我在敲门时已经做好了被母亲唠叨的觉悟。
结果是妹妹开的门,她一见我的模样,平时三分之二时间都半睁着的双眼令人惊讶地睁大了,不过只是短暂的一瞬,之后又恢复到睡眼朦胧的状态。
“纤桠,还好是你。”我庆幸道。
不用听母亲的唠叨让我松了口气,她应该在做饭,有香气飘来。
“怎么搞的?赶紧进来。”
妹妹一边抱怨,一边拉我的手,我被动地跟着她来到浴室,然后被她推了进去。
“纤桠?水我还是能自己一个人开的,我可没废到那个地步。”
看到妹妹打开花洒伸手试探着水温的样子,我有种被照顾过度的感觉,姐姐的脸面荡然无存。
“我也要洗,所以一起。”
妹妹收回试探水温的手,看来温度差不多了。我也伸出手到喷淋头下面,与外头雨的冰冷阴寒形成强烈反差的温热而柔软,让我下意识地用双手形成碗状去捧。
“你在干嘛?快一点,洗完吃饭。”
妹妹看起来有点生气地说。
感觉到已经脱得光溜溜的妹妹有要帮我脱衣服的冲动,我连忙自己动起手来。
手忙脚乱地把自己扒干净,我站到了花洒下面,舒服得几乎呻吟出声。
热水仿佛被施加了魔法般轻易地消除了身体的疲惫,甚至连心情都变得轻松起来,不愉快的记忆变得像浴室里的水汽一样模糊而不真实。
“发生什么了?”
哗哗水声衬托下的妹妹的声音,像是被水冲刷过的小猫一样干净又柔弱,这才符合她作为妹妹的形象啊。
“问你话呢!”
片刻,柔弱的形象就被无情打破,妹妹皱着眉头,盯得我头皮发麻。
“啊,不好意思,一不小心就开了小差。”
“道歉是最没有用的。”
“明,明白了。”
虽然不是很懂为什么道歉是最没有用的,但还是先装作明白了这之中的含义。
可这样做似乎并不能让妹妹满意,她眉头一松,叹息着用“这家伙是真蠢还是假蠢”的眼神看我。
我不明所以,只好用“我是真蠢”的眼神回望她。
我知道这样做很没姐姐的风范,但换个角度想,不摆姐姐的架子、以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的态度和妹妹氛围良好地交流,不是说明了我和妹妹的关系不错吗?从而可以推导出我是个好姐姐。
“所以说,怎么搞得脏兮兮的?”
啊,问这个啊。
“没带伞,就想着快点跑回家,结果摔了一跤。”
“受伤了吗?”
妹妹上下打量我的身体,略微感到不舒服,主要是有点害羞。但是妹妹的神色透露出关心,我感觉到更多的是抱歉,因为让她担心了。
“没,怎么会受伤呢?”
“摔成那副脏样,没受伤才怪吧?”
“啊,啊,也是哦,没有受伤的我还真是幸运呢。”
妹妹在我的正面搜寻一番,无果,松了口气似的拉开滑门。
“咦,你洗完了?”
“你快一点。”
妹妹抛下这句话后拉上滑门,透过磨砂玻璃门看到她在麻利地擦身子,一会儿就换上衣服裤子出去了。
妹妹已经出去了。
确认过后我才举高双手,低下头瞅着手肘处的伤,长长的椭圆形的伤口呈现嫩红的色泽,像是将要放上烤架的肉片般,但真的还蛮疼的,尤其是被水冲着,不过还能忍就是了。
因为不能让妹妹发现,所以一直注意面向她以及不抬高手臂,现在终于可以放松洗澡了。
妹妹有的时候很爱操心,大概这也是我变得不像个合格的姐姐的原因吧。
又在给自己找借口了呢......
不过我倒是挺认可“天生我材必有用”这句老话的呢,就算现在的我一事无成,我依然毫不担心,甚至觉得自己以后会比现在在学校里的尖子生优秀得多,我有时会有种莫名的自信。
这也是导致我比一般人来得更叛逆的原因。
洗完澡去餐厅吃饭,落座时被妹妹小声抱怨“怎么这么慢”,之后晚饭在父母的主导下像往常一样顺利结束。
吃完饭,我跟着妹妹来到楼梯口。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妹妹在前面,大概是她习惯走得快吧。然后妹妹往左转,我则踏上通往二楼的阶梯。
妹妹升上初三,也就是我念高一时,我被勒令从一楼与妹妹一起住了十几年的房间搬出,来到二楼最边上的位置。
一个原因是一楼的房间虽然俩人住一起勉强可以但毕竟有空着的房间干嘛不住?另一个原因是我猜的,我对学习心不在焉,即便幸运地以边缘分数考进市重点高中,但这差不多是这个阶段我的人生巅峰了,所以在学校我都是被拿来当反面教材用的,就是因为如此,我才会认为父母是为了不让我带坏妹妹,才把我们分开的。
其实根本不用担心妹妹,她这人自我意识非常强烈,不仅不会被我影响,反而能把走上歧路的我拖回来。但是父母是不会相信的。
我是不介意被妹妹拖回正道规规矩矩地走一条和她一样的优秀却又平凡的人生之路,但要是可以完全依靠自己的意志走一条属于自己的路,那么无论是撞得头破血流还是收获鲜花与掌声,我都会咬牙或者开心地接受,因为这是自己做的选择。
进房间后瘫在附着柔软靠垫的转椅上,一边慢悠悠地转动转椅,一边打开手机看讯息。
照例是几条约我明天放学一起去玩的消息,忽然提不起兴趣,我草草婉拒了。
窗外传来一声微弱的猫叫,听起来像是幼猫一样声音非常小,不过也有可能是关着窗户并且拉着厚厚窗帘的原因。
我拨开窗帘打开窗户,却没再响起什么声音。
冷风灌进房间,吹得我大脑一阵清醒。浓郁的黑暗也仿佛要闯进屋内似的,带着奇异的压迫力。
连忙关上窗户拉好窗帘,我这才发觉屋子里安静得瘆人,于是操作手机放起了歌。
我继续翻讯息,其中有一条是来关心我的情绪的,安慰我说老师可能恰好心情不佳,倒霉的我就成了出气筒,让我别生气。
既然是好心安慰我,就回了她个谢谢, 但只是感谢她来安慰我这一举动而已,她并没有帮到我,反而让我觉得被迁怒的自己真是可怜到家了。
老师的话又仿佛在耳边响起,我实在想不通她为什么要这么说我,非常刻意地对我用侮辱性的词汇,还是在大家面前,像是故意破坏我在大家心中的形象一样。
我最近没惹她呀,也许真的是心情不好吧,来大姨妈了?还是更年期提前了?老公找小三了?最后一个猜想划掉,我只是随便想想,不带有恶意。
也许是我反应过激吧,毕竟,是青春期来着。
叛逆?虽然我觉得这个词对于我们年轻人来说并不友好,但既然在普遍的认知中,青春期是与叛逆挂钩的,那叛逆就叛逆吧。
反正,我无悔于自己所做的选择,即便不如所愿。
因为能做选择,我已经满足了,所以尽力去做就行。
身体莫名其妙地兴奋起来,感觉浑身充满了干劲。但是因为不知道要干什么,没有目标,所以很苦恼。
只稍微有点模糊的想法,我想要做的事,与叛逆是挂钩的。
应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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